言意之辨是魏晋玄学所讨论的中心问题之一,其实质是魏晋学者对语言、概念能否表达思想义理的争辩。“言”,是指语言、名词概念等;“意”,是指思想、义理、宗旨等。在这场辩论中出现了三种观点:其一是以王弼等人为代表的“得意忘言”派;其二是以荀粲、嵇康、张韩等人为代表的“言不尽意”派;其三为以欧阳建为代表的“言尽意”派。[4][5] “言”“意”是中国传统哲学的一对重要范畴,“言”“意”之间的关系问题,早在先秦时期就已引起许多思想家的注意,如在《墨子·经下》《庄子·天道》《易传·系辞》《吕氏春秋·离谓》等篇目中都有相关的精彩论述。及至汉代,儒学家在解经的时候,由于拘泥于训诂[gǔ]而忽略了义理,结果使得经学越来越繁琐,以至于穿凿有余,而明了不足。魏晋玄学在否定汉代经学思想和方法的过程中,遇到了言意关系的问题,引起了玄学家们的广泛兴趣和专门讨论。此外,汉魏之际鉴识人物、综核名实方法的探讨,也是言意之辨兴起的重要原因。[4][6] 言意之辩对于揭示“名”和“言”在语言和逻辑上的本质与作用具有一定意义,也反映了当时认识论上几种认识原则和认识路线的对立。[4]言意之辨的各派观点在中国哲学史上产生了较为广泛的影响,其中王弼“得意忘言”的主张成为了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的玄学认识论和方法论,促进了玄学“贵无论”的建立。言意之辨对于艺术欣赏以及文学创作方法也有一定影响,对于魏晋时期佛教在中国的传播与发展也起了积极的作用。[6][7] 溯源
言意之间的关系问题自先秦时期已有发端。《周易·系辞》中提出“书不尽言,言不尽意”[8],这里的“言”是指卦和爻的解说辞,“意”则指卦和爻中所含的义理。这是圣人通过观察天文、地理得出的有关世界本质的认识。“言”与“意”作为一对对应的范畴同时出现,说明古代思想家已认识到了“言”与“意”之间的矛盾和联系。[9]先秦诸子百家也就言意问题形成了一套自己的解释学理论和方法。[10]